着江长安烧尽的茅草灰烬,焦煳气味弥漫在整个古殿内外。
他像是很享受这一切,直到院中又多了一人,他的眼睛缓缓睁开。
在看清了来人之后他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你来杀我?”
来人没有说话。
夏己飒然笑道:“你来送我比那些下人来送我更能让我高兴,只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来人仍未说话,那只长满厚茧的大手抚上了腰刀。
夏己再度笑出了声音,微微抬起脖子望着这座奢靡与廉清并存、安全与死亡共舞的宫城,笑容清澈。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正如小时候直到自己身世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烧掉了最喜爱的字画,亲手捏死了最喜爱的蝈蝈。也是这样抬头望着,翘首以盼。
刀刃冷锋很快,让他感觉不到痛苦,只剩下天旋地转,眼前鲜红。
焦煳味会将这股血腥味掩盖,至少十天之内不会被人发觉。
夜色更黑了。
“陛下,歇息吧……”
夏辛依旧站在竹林前。
甄云清从宫外站回到他身后,俯首说道:“江长安并无异心。”
“知道了,你……去吧。”夏辛挥了挥衣袖,就要离开。
岂料甄云清忽然跪伏在地,五体投地道:“臣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圣威解臣心中之惑,使臣能安心离开。”
夏辛道:“说吧……”
“当年您虽然下令歼灭了飞鱼山庄,但是并未曾派入什么人,而且夏己查询过丁武的真实身份,他确是飞鱼山庄中的少主不假,根本也不是什么移花接木的冒充者。臣特意查询过此事,那场灭门灾祸之后飞鱼山庄一把大火化成了灰烬,但是飞鱼山庄少主没有死,而是被他人从火海中救了出来。”
什么人会在那个时候冒险去救一个将死之人?甄云清明白救他的人绝不会是夏己。
可是还有什么人有这样的心计?要知道自己奉命以先生的身份去到夏己的身边不过才是七年前年前的事情,而丁武到夏己的身边是近十年前,这个人比夏辛的动作要早得多,心思也要缜密得多,细思极恐。
“真的假的重要吗?”夏辛道:“江长安能够想到那个方法,就证明他有那样做的想法,他有那样做的狠心,就凭这一点,朕就足以相信他不比江笑儒要差。”
甄云清道:“可是说到底丁武待在夏己手下,多半是对陛下存有危害之心,如今丁武人没有找到,老臣怕再横生出其他事端。”
“不会的。”夏辛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经历过多日来的阴霾,这段晦暗不明日子终于就要过去了。
甄云清一双之中似阖似开的双眼骤然睁大,震惊道:“陛下难道知道丁武背后的人是谁?”
夏辛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尤是一脸错愕的甄云清。
……
丁武撕掉脸上的假面,这张脸皮他已经在这样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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