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停住了。
两人对视。
最后一句落下之后，连苏泱泱都被迫想起了那些被顾盛教导的曾经。
他的习惯就是这样。
教一句，问一句，温习一句。
最后一定是“记得吗”做收尾。
顾盛看着她的表情，心底舒缓了不少。
果然，她还没有忘。
连他都快要被时间的洪流给磨光了记忆。
但她的记忆还是新鲜的。
之前在看节目的时候他就万分庆幸，庆幸自己只错过了泱泱两个月。
两个月而已……
就算她身边闯入了新的人，又有什么用？
能比得过他们的十年？
顾盛看着她。
“有的诺，不用重。”苏泱泱直接道，“薄斯凛说，对你，规则免疫。”
这话一出，顾盛直接僵住了。
薄斯凛说……
又是薄斯凛说！
就他长了嘴是么？一天到晚的说？！
顾盛烦躁不安。
他害怕极了这种感觉！
从来都是他预判别人，玩弄人心，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玩弄他了！
“就算你不想重诺，你也不想解决事情吗？”
顾盛重新道：“你走了之后，大燕是什么样，你也不想知道了吗？”
苏泱泱手指顿住。
他顿时眯眼。
终于有一句话起了效果了！
下一秒，苏泱泱将马鞭收到口袋里。
“行，我就听听。”她道，“你只有十分钟。”
“好！”
顾盛立马点头。
只要给他时间，让他把事情说明白！
别说是十分钟！
就算是一分钟，他也有信心在泱泱心里重新留下地位！
他最清楚泱泱的性格。
外壳坚硬，内里柔软。
看似不通人事，实则所有乾坤都藏于心底。
她是个经常能给出惊喜的人。
你以为她不懂，实际都门儿清。你以为她懂，她又懵然一片，还不似作假。
他琢磨了很久，也只能摸到泱泱性格里的一角而已。
薄斯凛？又算个什么东西。
两人在长桌面前坐下了。
摄影机再次被驱赶，引起一片弹幕的大叫。
乔和风等人蹲在不远处，紧紧盯着那边。
“你说他们要聊什么啊？怎么连我们也不能听！”
“不知道啊，感觉很严肃的样子！”
这边。
顾盛给苏泱泱倒了杯水。
苏泱泱没接，冷眼盯着他看。
“你先别这么警惕。”他对上她的视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问一下昨晚……”
顾盛声音沉了沉，“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次苏泱泱倒是回答了。
“一些成年人的小游戏。”
顾盛：“……”
这话砸得他足足有一分钟都没有缓过神来。
苏泱泱自己倒了杯水，开始喝。
顾盛气息浮动，压着愤怒，“这词……也是他教你的？”
“是薄斯凛说的。”她道，“但昨晚教的不是这个。是一些其他的事情。”
顾盛咬牙，还想动嘴。
苏泱泱“啪”地一下，水杯直接放在了木桌上。
他敛眸，知道不能再问了。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难以接受。”
“但是我以婆罗神的名义起誓，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苏泱泱的手指，在杯沿缓缓收紧。
婆罗神，是大燕子民拜祭的神。
大燕跟其他国家不同，拜祭的不是神明，而是神花。
传闻中的婆罗花，三千年一见，苏泱泱被军队里的人捡回去的时候，她就待在一片盛开的婆罗花下。
所以登基之后，百姓自动拜祭婆罗神，逐渐流传开来。
卫陵在每一次出征之前，会设坛祭拜，他倒是比任何人都更信婆罗之花的传说。
“继续。”
苏泱泱往椅背上一靠，双脚直接蹬在了木桌上。
黑眸中的冷意并没有消散。
反而更是寒凉。
“我的原名不叫卫陵……就叫顾盛。”
顾盛缓缓道。
“什么意思？”苏泱泱眯眼。
“我在这里长大。”他道，“用顾盛这个身份，一直活到二十岁。二十岁生日那天，我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但我并没有在医院里醒来。”
“而是一睁眼，就到了一个我完全没有见过的地方。”
“那里不是我熟悉的高楼大厦，而是马车人流，坊间集市。”
“那个地方，叫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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